“水盆羊肉”,这又是陕西的一款从字面意思上看不出究竟的美味。但这个与“肉夹馍”还不同,并不是什么倒装前置或古汉语修辞手法等。如果不把这碗美味端到没吃过的人面前,那是必须要描绘一番才能理解的,不然呢?羊肉肯定知道、水盆也不陌生,但这“水盆羊肉”几个意思?是水盆里盛了羊肉、还是在水盆里做的羊肉、还是……一头雾水。但当一碗“水盆羊肉”摆到面前,任谁也会明白,当然也会喜欢,不然怎么会有《长安十二时辰》里隔着屏幕激发的口水。
看到这碗“水盆羊肉”,没吃过的人明白了,这不就是羊肉汤里泡着羊肉?对了,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烙得全熟的烧饼。之后,喝汤、吃肉、吃烧饼,当然,这烧饼既可以空口吃,还可以夹了碗里的肉吃、泡在羊肉汤里吃,一碗“水盆羊肉”,此时可以当羊汤喝、可以当炖羊肉吃、可以吃到肉夹馍、甚至可以吃到“羊肉泡馍”的感觉,真真的可以一物多吃,一碗里吃出万千景象。于是乎,这“水盆羊肉”广受欢迎、久被追捧。
只是,说了半天,还是没有说它为什么叫“水盆羊肉”呢?说实话,即便是把“水盆羊肉”吃了很多年的人,可能也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这样叫,吃就是了,管它那么多。也是,吃饭的乐趣本就在于口福之乐,这时候没有做学问或做作业的任务,那样还不把人瞀乱死?只是,要对一样美食推而广之,让它福泽更多的朋友,还是应该说清楚些,特别是先说清楚它的名字,就像北京的炒肝、武汉的豆皮、云南的饵块等等,这些美味也一定程度是“辞不达意”的,如果不是亲眼看过,谁又能从名字里知道它是怎么回事?那么,咱们一起来聊一聊“水盆羊肉”如何得名这件事吧。
水盆羊肉,从字面意思来看是个复合词,“水盆”应该是定语,而“羊肉”是主语。那么,以“水盆”界定的“羊肉”是什么意思?这里的“水盆”是容器、不是烹饪办法,不像“烤羊肉”、“炖羊肉”等容易理解;也不像“手抓羊肉”、“手把肉”那样直白地以食用时的动作定性。这就有点尴尬了,你一个平日里盛水用的“水盆”,与“羊肉”有什么关系?组合在一起是要说明什么?咬文嚼字这半天,弄得作者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。
关于这个问题,也有人探究过,说是“水盆羊肉”售卖的时候,那盛汤的就是一个像水盆一样的大铁锅,把羊肉汤从里面盛出来,再浇在碗里的羊肉上“泖”几遍,之后再把羊肉汤舀满,于是叫“水盆羊肉”;也有人说,那盛放羊肉汤的碗较大、碗大如盆,那羊肉汤清亮似水,把羊肉放在这盛放在这着清亮似水的汤里、那碗又大如盆,故而称之“水盆羊肉”。这样的说辞不能说没有道理,最起码能够自圆其说,也该算作是解释之一。
作者是这样认为的:之所以称之为“水盆羊肉”,是因为它是在原始的、最初的食用羊肉的形式之后,出现的一种新形式,较之最早的“烤羊肉”、后来的“水煮羊肉”,这种把羊肉煮了之后再与羊肉汤重新结合、可以同时吃肉喝汤的吃法,因为它的典型特征就是那盛放羊肉的形态——似乎是在水盆里再放入羊肉,故而被称之为“水盆羊肉”。
也许这种叫法就是西安人命名的。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这种吃法,在西安一定被叫作“水盆羊肉”,而在西安周边地方,也有叫作“水盆羊肉”的,但大多数是称之为“羊肉泡馍”的。很有意思,有的外地经营者进西安后就改名“水盆羊肉”了,而有的还是坚持自己的叫法,既不叫“水盆羊肉”、也不叫“羊肉泡馍”,直愣愣地坚持“**羊肉”的叫法。虽然无论是西安本地的经营者还是外地来西安的经营者、不管是在西安还是在外地经营,他们卖的其实都是同一样东西——水盆羊肉。
说到这里,一定要把“羊肉泡馍”、“羊肉煮馍”、“水盆羊肉”这几个概念再理一理。羊肉泡馍。这是个大概念,无论是陕西人还是外地人,其实有时都会把上述三个概念笼统地归之为这一概念的,也就是说,“羊肉泡馍”在这一类饭食中,是一个总体的概念。
说到“羊肉泡馍”,几乎可以涵盖上面的概念,也就是羊汤、羊肉和烧饼结合在一起的吃法,实际上都可以叫作羊肉泡馍。至于“羊肉煮馍”,实际上是西安或周边较少一些地方的做法,也就是其中用的烧饼不是全熟的,必须与肉一起再下汤锅煮,这样的吃法精确点的话,应该称之为“羊肉煮馍”;而“水盆羊肉”,上面已经说过,烧饼是全熟的,不需要再煮。
其实一般西安羊肉泡馍馆子里,俗称的“单走”的吃法,也就是只用热汤把肉和粉丝等加热,之后配熟烧饼吃,其实就是“水盆羊肉”。这样啰嗦一通,应该是把“水盆羊肉”说清楚了。但因为约定俗成的地域性称谓由来已久,这几种叫法有时候很是混淆,甚至西安之外的经营者或吃家子,还很是坚持自己的叫法,所以要实现严格的统一不大可能,其实也没必要。只要知道一点就行,那就是——“水盆羊肉”很好吃——热热乎乎、有汤有肉,喝汤吃肉一举两得;饼子热脆,既能单吃、亦能夹馍、还可泡馍,一举三得;吃了这样的美食,脂肪碳水同时摄取、美味营养同时获得;热天吃了内里发散,一身透汗浑身清爽。冷天吃了肺腑温暖,驱除寒冷抖擞精神……
天越来越冷了,去咥一碗“水盆羊肉”,那一定是美事一桩。哦,西安人早已经简称其为“水盆”了。
编辑:马玉